18.5 小時的火車旅行

再見囉！西安！


我查過地圖，十二天的絲綢之路從西安走到烏魯木齊，足足有半個中國寬。整段路上最長的車程在西安到嘉峪關，要坐整整18.5小時的火車，而且是大西北比較不先進的「綠皮車」，沒有空調。好在據說晚上很涼，風大的很。

擠上火車本身就是一個挑戰，從下遊覽車處拖著行李和糧食，走向西安火車站。因為車站位於城牆邊，從停車處還得走上不短的一段。接著要在擁擠的人潮和永無止盡的插隊裡突破、前進，闖關路上有行李檢查、剪票、上下樓梯，再和一群汗流浹背、大包小包的人挨挨擠擠直到月台上，終於上了車以後，震驚於小小空間裡頭塞著的六個硬臥舖，就是18.5小時裡要待住的地方！


對於火車上的廁所，有流傳不完的八卦，會滿出來、會很髒、其實下面有開洞、沒有水，各種不倫不類的版本都有，讓我們不敢喝水，能憋住就憋住。上車後趁早梳洗，爬上臥舖睡覺去。

一覺起來，是蘭州。臥舖沒有想像中難睡，也可能是我累了。廁所也沒想像中的可怕，因為我還是要喝水，也被生理期逼得要一直跑去。這一整個白天，我們要穿過美麗的河西走廊，還沒去過江南的我，或許可以藉「塞上江南」回推江南的美麗。我推想這兩者還是差距很大的：塞上江南的背景是陽剛的，山勢連綿而巍峨，和近處的莊稼相映，是很奇妙的景色。


武威、張掖、酒泉，這些在地理課本上面出現的河西走廊綠洲，每隔數小時就經過一個。鐵道旁的景色時而改變，有綠洲、有大漠，或許有些土堆是當年的烽火或城牆，我很努力要去看，卻無從確認，書上又說沿著鐵道的某些段落，旁邊就是折戟沉沙的古戰場。火車時速很快，時間的流動也很快，嘉峪關很快就到了，時間帶走一切，我也懶得深究自己看到了甚麼、又看清了甚麼。


於是，我們出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