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難想像雄踞一方的嘉峪關,和眼前的嘉峪關城,有什麼樣的聯繫。(一直到回來收到印有"甘肅嘉峪關"郵戳的明信片,都還覺得不太真實)
天很藍,我在乾熱的空氣中帶著朝聖的心情來到嘉峪關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樸實無華的黃土城牆和只剩一面未傾圮的烽火,城樓門上有個陳舊的匾,寫道「天下雄關」。此時雖然還感覺不到「雄」,卻隱隱體會到嘉峪關的傲氣。
從城內向上望「天下第一雄關」牌樓。城內應有盡有,古代的嘉峪關興建雖是基於軍事理由,卻也是文化交流會聚之所。城中有中國人基本的社區設施如關帝廟和戲台。其中,有個名為「會極」的門,寫出當年嘉峪關是聚集了多少來往過客的地方。
我很喜歡樓下這張照片的感覺。
城牆走過驚心動魄的歷史,而今功成身退,或許幸運的嘉峪關一直受到關注與修復,今天才能繼續傲然屹立。城牆站在那裏,英姿依舊,和其他古蹟不太相同的是,嘉峪關的城在藍天下安安靜靜站著,好像帶著看破世情的禪意。彷彿逝者已逝,來者又有什麼可追?
馬道,是人走的,但走在上面的你可能會希望真的有馬駝著你。馬道是通往城牆上的必經之途,是一段長長的斜坡,又陡又斜,不很好走,但我覺得是鋪得很漂亮的一段斜坡。今天在馬道上只保有原來一半的斜坡,有半邊加上了鐵梯。鐵梯會鏽,而且再怎麼樣也敵不過黃土磚塊的古典美。
爬上城牆(我們是堅持要走馬道體驗古蹟真味的傢伙),映入眼簾的是威震八方的嘉峪關!是當年,明朝建了一百多年,做為邊防依賴的嘉峪關!背後是連綿的祁連山,嘉峪關以其依山傍水之勢,為中國長城在邊塞的尾巴,畫上豪氣干天的一個句點。我也不禁要大嘆中國人真厲害,有這樣的膽量,到這樣的不毛之地,築長城、和一個足以屹立六百多年而不搖的關城。
城裡,我們走過大大小小的建築,現代化的賣店,虛假的古裝軍隊,看了展現古代人戰略精妙的甕城,我們穿過門洞,踩著應該還是明代的地磚吧!有些不平、有些踩著會動,在陰涼下嘗試平復眼見嘉峪關的激動心情。穿過這個門洞,就是塞外了。
關外,是一群自得其樂的遊客,和雄壯的嘉峪關對比,有點好笑。嘉峪關若有知覺,大概會覺得這些開心出塞去的人很天真,畢竟以現代人的低抗壓和虛弱體能,在塞外陽光下一定撐不了多久。
不過這些喧囂吵鬧的人,不像當年那些真正的過客那麼帶種,他們慨然遠去,我們則又鑽回城門洞,坐上旅遊車,在回鄉的路途上,遠遠眺望嘉峪關,獻上崇敬但是不敢貿然侵犯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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